"客官,这粥可还合口?"茶棚老板擦着桌子,目光在他腰间的铜钲上多停了片刻。
方仁杰喝尽最后一口粥,将铜钲往桌上一磕。
清脆的响声惊得棚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起,也让那三个人的脚步声顿了顿。
他抹了抹嘴,扛起铜钲往北边官道走——晨雾里,北境驿站的青瓦顶已经若隐若现。
"叮——系统触发'郊外危机'。"
识海里的提示音响起时,方仁杰的脚步微微一顿。
他能感觉到背后的目光像三根淬毒的针,正扎在他后心。
前方山林里传来野雉的啼叫,官道上偶尔有商队的铃铛声远远飘来。
他摸了摸怀里的令牌,又碰了碰铜钲夹层里的残篇,突然加快了脚步——山林的阴影,正等他走进去。
山林里的风裹着松针香钻进衣领时,方仁杰的后颈又开始发烫。
他数着自己的脚步声,故意将步频从七步一缓调成九步一顿——这是市井里哄野狗的法子,让追踪者误以为猎物体力不支。
山道在转过第三块青岩后陡然收窄,两侧怪石如刀,头顶仅漏下一线天光,正合他昨夜在更夫屋沙盘推演的"伏杀点"。
"叮——系统选项确认:'引诱至山林设伏'生效。
当前环境契合度87%,建议利用铜钲声波特性干扰。"
机械音刚落,身后的脚步声便近了。
方仁杰弯腰揉了揉脚踝,粗布外衣下的肌肉却绷成弓弦。
他能听见那三人喉间压抑的喘息,像三柄磨了半宿的刀终于要出鞘。
当最前面那人的影子笼罩住他后肩时,他突然直起腰,反手抽出腰间铜钲,手腕抖出三记急敲。
"当——当——当——"
清越的金属颤音撞在岩壁上,炸成千万根细针。
两个跟在后面的人突然捂住耳朵踉跄,其中一个撞在怪石上,额角顿时渗出血珠。
领头的灰衣人反应更快,旋身抽出短刀的同时矮身翻滚,刀光却只扫到方仁杰方才站立的位置——他早借着铜钲震动的余波,闪到了左侧岩缝后。
"九音断魂指·破鸣"。
方仁杰想起昨夜在更夫屋反复推演的招式,指尖凝起若有若无的气劲。
灰衣人刚直起身,便觉喉间一麻,所有喝令同伴的话都堵在嗓子眼里,只剩嗬嗬的闷响。
他瞳孔骤缩,这才看清对方指尖泛着淡青色的气芒——那是只有武宗境高手才有的内劲外放,可眼前人不过是个穿粗布衣裳的更夫!
"兵部暗卫?"方仁杰的短刃抵住灰衣人后颈,"还是九局的清道夫?"
灰衣人脖颈的肌肉剧烈抽搐,被点了哑穴的喉咙里发出狼嚎般的闷吼。
方仁杰的刀尖往下压了压,在他颈侧划开一道血线:"三日前张府马厩的焦土,是你们放的火吧?"他想起昨夜在老槐树下翻到的半片火折子,"火折子上的龙纹,和兵部暗卫的腰牌同款。"
灰衣人的瞳孔突然剧烈收缩。
方仁杰捕捉到这丝变化,反手掐住他手腕的脉门:"神判门的余孽,你们追了二十年?"
"咳咳!"哑穴被解开的瞬间,灰衣人剧烈咳嗽,唾沫里混着血星,"你...你怎么知道..."
"因为你们杀错了人。"方仁杰的声音冷得像腊月的井水,"当年被烧死的是我奶娘的儿子,不是神判门的种。"他加重手上的力道,"说,谁派你们来的?"
"兵部...陈侍郎..."灰衣人疼得额头青筋暴起,"清道队...专为神判门血脉...啊——"
一声闷哼截断了话音。
方仁杰这才发现,另外两个暗卫不知何时摸了过来,其中一个举着淬毒的飞针。
他旋身踢起脚边碎石,精准砸中那人手腕,飞针"叮"地钉进灰衣人左肩。
暗卫疼得昏死过去,方仁杰却在他腰间摸到半块虎符——正面是"清道"二字,背面刻着九只纠缠的玄鸟。
"九局的标记。"方仁杰捏紧虎符,指节发白。
他想起地窖里那半片残布上的纹路,和这玄鸟竟有七分相似。
将三个暗卫捆成粽子丢进山道旁的枯井时,腐叶的霉味扑面而来。
方仁杰扯下灰衣人的腰带堵嘴,听着他们坠井的闷响,突然摸出怀里的黑铁令牌——沈管家给的令牌此刻烫得惊人,仿佛在提醒他北境的邀约绝不是坦途。
翻过山